茵茵身体滚烫,甚至已经开始说起了胡话。她在说什么季琅听不真切,她从未照顾过别人,有些慌张,只能一直用凉水给茵茵降温,却仍不管用。
身后追兵循着踪迹已一路追来,她顾不得这么多,只能背起茵茵,连夜赶路。
夜晚的风很有些寒凉,她衣服单薄,完全没有作用。她只能将那木屋当中的麻袋用刀挑开套在茵茵身上权当保暖,防止她烧得更厉害。
到了后半夜,天边已经有些发白,多日昏沉的茵茵却忽然醒了。季琅很欣慰,为了防止她再次昏迷,只得拉着她说话。
茵茵声音早已没有什么力气,只能看见一个模糊背影在一片暗色中纵跃。她盯着天际,有些疑惑,张开干裂的嘴问道:“姐姐,天怎么,一直都没亮啊…黑漆漆的,茵茵好怕…”
季琅没有转头看她,只是继续前行,嘴上回道:“茵茵,天马上就要亮了,你看,天边都已经泛白了。”
茵茵皱着小小的眉头,眯着窄窄的眼睛,使劲看着:“没有啊,为什么天还是黑的…”
季琅仍在安慰她:“茵茵,等我们出了这片林子,就有救了,你再等等,好吗?”
茵茵没有说话。
季琅以为茵茵睡着了,就没再吵她。前面忽然有人声,她心下警觉,马上将身子蹲下,藏在草丛里。
带头的好像是个男人,看不清衣服和容貌。他声音有些大,径自同身边人吹道:“不是我说,那钧雷山庄真够惨的。全家惨遭灭门不说,就连最后一个种他们也不放过,啧啧,都是有儿有女的人,怎么把事情做得这么绝?不怕断子绝孙啊!”
那人身后的人表情夸张,作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:“嘘!老胡,你胡说什么呢!上头那些大人物的意思,又怎么是我们能揣测的?你可慎言啊。”
那叫老胡的汉子一挥手,白了他一眼:“什么东西,不就是为了一本破书,好不好使还不知道呢,做坏事害了人家全家,还不准人说啦?”
他身边另一人长得有些贼眉鼠眼,颇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:“诶,我不是听说这小姑娘是有夫家的么,怎么这时候不见他出来?”
那大汉听他说完,神色鄙夷,淬了一口唾沫道:“他奶奶的,一说到这我就来气,那天晚上我喝醉酒,偶然听见有人私下里悄悄谈论沈寂听,说这人原本去钧雷山庄就是有预谋的!他知晓季淳季少庄主是个两肋插刀的主,装作是个初入江湖的少年郎,博得他的同情,混入山庄内部。”
“是他故意博得人家季大小姐青睐,让大小姐喜欢上他,他再一推二就成全这桩婚事,利用大小姐,再推波助澜一番,导致山庄覆灭!”
那第一个开口的男人此时也有些迷惑了:“不对啊老胡,他为何要这么做,又是怎样做的,你得说清楚啊!”
“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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