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夫进城,不过一时三刻,你这些时日的所为,我便知晓的一清二楚,放任妖道大兴土木,闹得民怨沸腾。
你坐在宫中,却听不得底下声音,偏听偏信之下,难免疏漏。
今日老夫是为你好,我不砸了这履仙观。
他日,就有人来砸了你坐下龙椅了。”
赵廉本是好心,也是真想救一救这风雨飘摇的南国。
奈何年轻人啊。
最听不得这“为你好”三个字。
赵鸣今日被二叔公抚了脸面,本就心中不悦,这会听二叔公耳提面命,便忍不住反问到:
“二叔公,你说要去攻燕京,孤二话不说,顶着朝中压力,将一切都交与你,即便事情失败,孤也从未想过问责。
你说孤看不得天下大势。
孤其实看得,而且清楚的很。
那一日,淮南王战死后,孤便心中已有察觉。
我国之事,已成顽疾,朝中内外,都有弊病。
孤也知要改。
但眼下情况,已不是改不改的问题,是咱们赵家,能不能传承下去的问题。
如今内外交困,有倭人来袭,北国人又磨刀霍霍,熬过眼前,才是最重要的。二叔公让孤驱赶国师,孤且要问一句。
若国师被赶走,二叔公可能救我赵家江山?”
这话说得赵廉气不打一处来。
他扣紧了手中马鞭,冷声问道:
“依你所说,你仰仗蓬莱贼人,她便能救我等?鸣儿,你知不知道,那些倭人,和蓬莱有勾结的!”
“孤知道。”
赵鸣的回答,让赵廉瞪大了眼睛,不等他询问,国主便回答说:
“孤不但知道,将各处守备兵马,调集来临安的手瑜,也是孤亲自下的。
国师已将一切都告知于孤,只待北国贼子,到达临安城下,国师自有妙法,为我国朝毁去贼人。
到那时,北国精锐尽失,这天下,还是咱们赵家的!”
国主负起双手。
轻声说:
“至于那龙武卫百战军,乃是蓬莱弃徒所为,和国师仙姑,没有关系。”
“这话你也信!”
威侯心中感觉生吞了块石头一般。
心下冷的很,双手也冷得很。
“孤信。”
赵鸣回答说:
“事到如今。孤除了信之外,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?
二叔公。
今日这履仙观,毁就毁了。
孤就当无事发生,但南北交战,天下一统之事,还得国师出手,二叔公就不要再生事了。”
眼见赵廉还要再说。
国主抬起手,制止了威侯。
他看着垂垂老矣的长辈,伸出手,握住赵廉冰冷的手指。
他轻声说:
“再说了,二叔公之前不也来信说了吗?你也本打算,把那支雄兵,折损在燕京城下的,莫说什么公道了。
履仙观已毁,二叔公心中气也消。
就当那些好儿郎,全战死在了燕京吧。”
说完,赵鸣最后看了一眼,已燃起火来的履仙观。
他对赵廉道别,上了龙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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