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脸上的神情依旧平静。
他苦苦扛着依旧在不断下压，并且愈发沉重的法则巨山，脸上无悲无喜，难以捕捉到丝毫情绪波动。
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，“我知道。”
短短的三个字，却不知包含着怎样的情绪。
但这一刻已无需再说什么。
陈半山懂，雪千寻懂，武界所有人追随楚风的人都懂。
陈半山缓缓低头，最后一丝力气耗尽，终于撑不住，却死死咬着牙让自己不至于昏厥过去。
因为他还要继续战斗，并且已经做好了付出生命的准备。
雪千寻向前迈出一步，站在楚风的下方，神情淡然，做好了付出生命的准备。
极远处，庞大如洪流般的人影在向这边奔来。
最前方的，是楚天阶、穆景、孙仲谋等人。
后方跟着的是从武界各域赶来的武者大军，与原本就在北域的大军汇合，足足上百万人。
虽然修为不同，出身不同、年龄不同，但他们，都做好了付出生命的准备。
这一刻，整个武界都站在楚风的身后。
楚风在守护他们。
他们，也必将守护楚风。
哪怕明知根本没有半点希望。
也要向着无尽的黑暗，悍然赴死！
高空中，九天仙尊视线自远处的大军洪流收回，再次看向楚风。
他虽然没有说话，但眼神中表达的意思很明显。
如果这就已经是你的极限，那么，结果已注定了。
不仅仅是你，你所守护与珍视的这些，都将随你一起化为齑粉，连半点痕迹都无法留下。
而你们的死亡的最大价值，仅仅只是能给本尊带来些微的愉悦而已。
这是楚风从九天仙尊嘲弄般的眼神中所读懂的意思。
“我觉得你很可怜。”
楚风忽然开口，但说出的话却令九天仙尊都忍不住一愣。
九天仙尊没有回应，只是看向楚风的眼神显得更加嘲弄讥讽。
楚风面无表情的直视着他，继续说道：“你在害怕我。”
“哈哈哈哈！”
九天仙尊忍不住发出狂笑，似乎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，脸上满是愉悦开心，片刻后才强忍着笑意说道：“你的意思是，我身为半神，却害怕你这只随时都能被我捏死的蝼蚁？”
“是的。”
楚风神色认真的点了点头，无形巨山的沉重威压令他骨骼与血肉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，这是身体即将崩溃的前兆，但他的神情依旧平静淡漠，甚至还带着一丝莫名的笃定。
“你的害怕，源自于你的弱小。”
“虽然你突破天尊极限，成就了如今七界唯一的半步神尊境，超脱了人的层次，成为半神，掌控天地法则，视万事万物如蝼蚁。但，这依旧无法掩盖你弱小的事实！”
“因为你的胆气已经被磨没了，你在半步神尊苦苦挣扎数千年，尝试了无数的方法，却始终看不到突破的希望。直至最终，只剩下一条路摆在你的面前，可你却不敢走！”
“因为你知道，这条路是一场没有回头机会的豪赌。成功自然可晋级神尊，成为天地间唯一的真神。但失败的话只有一个下场，那便是身死道消。什么七界第一强者，统领仙界势力，征伐各界的至尊，一切的一切都将会连同你的生命一起化为虚无。”
“所以，你胆怯了，你害怕了，哪怕诱惑再大，你也不敢尝试，不敢迈出那一步。”
“胆小、怯懦，便是你弱小的源头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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