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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这个女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，他虽不说完全了解，可也知道对方绝不是个温润的小绵羊，顾家庄子和万国寺发生的一切，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，他如何能不知道，顾锦现在这幅乖巧的模样，不过是她装出来的一副显露在人前的面具罢了。
不过这样，倒也还是有趣，他也想知道，顾锦究竟能带着这幅面具，活多久？
他面色不显，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：“从将军府回来？”
顾锦挑了挑眉：“父亲不是知道了么？怎么还问女儿？”
顾曌冷笑一声：“怎么？我这个当爹的，还不配问你了？”
顾锦从容不迫的道歉：“女儿没有那个意思，父亲想问什么便问吧，女儿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
“呵。”顾曌冷呵，眉眼低沉。
“谢随之打了你大哥，这件事你怎么看？”顾曌背靠在椅子上，看似懒散，然而那双凤眼却藏着虎狼般的精光。
他问这句话时，眼神如炬般盯着顾锦，仿佛要从对方的伪装下，看到那隐藏在心底的真实。
顾锦却微微一笑：“父亲以为，女儿会怎么看？”
“谢随之当街差点将你大哥打死，根本不把兵部尚书府放在眼里，岂不是在公然打我的脸？怎么？你身为尚书府的大小姐，竟如此无动于衷么？”顾曌冷声道。
然而对面的少女嘴角拂开一抹温烈的笑，那脸上虚伪的神情，仿佛染了胭脂的花朵，虽极为好看，却从里到外都透出一股子虚假来。
“打死？这不还没死么，不过是破了个相罢了？怎么？大哥有本事给您告状，没本事说自己为什么会被打？还是说，在父亲的眼里心里，从头到尾，只听得见顾朝泽的一面之词，只看得到柳夫人的故作哀婉的脸？”顾锦脸上的笑意自始至终都未曾散过，然而那双与顾曌九分相似的凤眸，却犹如万丈寒冰，寸寸冰裂，弥漫着一股极致的冷意来。
“闭嘴！顾锦，我看你如今是越来越放肆了，那是你大哥，再说了，你大哥未曾来我这里告什么状，你以为他是小姑娘呢？受了委屈还哭哭啼啼的跑来找我主持公道？”顾曌阴沉着脸，怒道。
顾锦冷笑一声：“既然顾朝淮没有告诉父亲此事，那父亲是从何知晓的？可别告诉女儿，父亲还会预言之能，算到了今日顾朝淮会回京，也算到了随之表哥会将他打下马？”
顾曌霎时不说话了，眼神阴沉的可怕。
顾锦却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道：“哦，我怎么忘了，父亲早就派了人在女儿身后跟着，女儿做什么自然逃不过父亲的法眼。只不过父亲的眼线如此厉害，怎的连汇报情况都不汇报得准确些？”
顾曌派人跟着她，她一早便知道了。
当初医馆的事她本就起了疑心，原本以为是柳清秋的人，可是转念一想，柳清秋身在内宅，顾朝泽那时又未回来，娘家又是清清白白的文官之家，哪里会有这样的势力？她在府中有仇之人也就那么几个，排除所有人以外，有实力且又对她有疑心的，也就只有这位父亲大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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