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十七章 兔死狗烹_汉魏文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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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脸上。是勋展开来一瞧,也不禁苦笑,便对曹操说:“臣已去信相询孔公,并警醒之也,书尚未复。还请大王宽限数日。”

  曹操斜躺在病榻上,脑袋上缠着布条。头疼得直嘬牙花子,当下咬牙切齿地咒骂道:“此贼不除。吾病终不得瘳——必要杀之!”是勋站在他面前颇为尴尬,接碴儿也不是,不开口也不好,附和不可能,辩驳则更不敢,最终只得嗫嚅着道:“大王善保贵体,既不避刀兵箭矢,又何惧小人妄言耶?”

  曹操狠狠地挤着双眼,咬着牙关,左手在榻上连拍数下,估计这一阵儿的疼痛略略过去,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,睁开眼睛来注目是勋:“宏辅,可近前来。”

  是勋本是跪坐在曹操榻前的,距离并不算远,因此也不起身,便即一抬屁股,膝行数步,直至双手扶着榻沿。曹操提起右手,覆盖在是勋的手背上,声音略略放柔,问道:“昔宏辅曾与孤云,孤若杀孔某,宏辅愿为云幼儒,今亦作此思否?”

  云幼儒即云敞,因为殓葬了为王莽所杀的师父吴章,从而得传美名。曹操问了,你当初算是半开玩笑,说一旦我处死孔融,你就会效仿云敞,以此来表示不背故主,如今还是这种想法吗?言下之意,你究竟认孔融是你的主公,还是认我是你的主公?

  是勋微微苦笑:“势所逼也,不得不耳。昔莽杀吴章,云幼儒为大司徒掾,无从援手,只得殡殓;若大王欲杀孔公,勋既备位,安敢不谏?恐欲为云幼儒而不可得矣。”请你也考虑一下我的苦衷吧,时论如此,不由得我不援救孔融。然而云敞是救不了人,所以只好收敛安葬老师的尸体,但以我的身份、地位,却必然要对你提出谏言,请求留下孔融一条残命的啊,到时候你又会如何处置我?我真有机会仿效云敞吗?

  曹操也不禁轻叹一声:“昔日孤亦曾言:‘卿便不惧为朱伯厚、蔡伯喈耶?’”我当时就说过啊,就怕你当不了云敞,却要落个朱震、蔡邕一般的下场——“师徒、主从之间,往往结党相援,此虽时流,亦朝廷之病也,宏辅岂不见此?”官场上门生故吏相互勾结、包庇,这也是东汉朝因此而衰败的一大弊病啊,你为什么还要蹈此故辙呢?

  是勋分辩道:“既然连坐,便当恩与,其恩既与,岂可背之?”从来荐人有罪,荐主是要连坐的,朝廷法度就要把双方给联结起来,那自然一损俱损,一荣俱荣,我怎么可能悖逆时流,对于孔融之事不作丝毫表态呢?

  曹操脸上怒容骤现,但随即却又收敛了,只是微微而叹:“宏辅大才,惜乎为名所累。”

  是勋心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,你靠着手中的兵马掌握权势,我无兵无勇,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名声啦。真要是名声臭了,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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