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头皮,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苏禾。
丽娘已经死了。
而她,什么都做不了。
苏禾没有哪一刻这般厌恶过自己的理智,这种不知为何,与生俱来的懂事明理,像一个完美无缺的金罩,从四面八方压着她迫着她,时刻保持冷静清明。
所以苏禾什么都没有做,她始终垂着头,哪怕袖笼里的五指攥得掌心生疼,她也没有开口。
她觉得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,麻木地看着众人摇头叹息,看着差役们将丽娘抬出了芳华铺,看着上门查封的官兵将小竹楼的四面团团围住。
发生过凶案的地方,官府都要先贴上封条,等查清了案子才会撤去守卫的官兵。
丽娘独身一人,寡居在此,经营着一家芳华铺。她无父无母,无夫无子,自然不必通知亲属来县衙认尸。
因此查封起来省去了许多麻烦,只要将所有门窗紧闭之后,从外头刷上一层浆糊,然后交叉着贴上两道黄皮纸制成的封门令,表示待官府查明真相之前,此地闲人不得擅入。
“诶诶诶,此间马上就是禁地了,速速离开!”
官差们各自忙碌着,没人有空搭理呆坐在地的苏禾。
所以也没有人留意到,一脸哀痛麻木的女孩,借着衣袖的遮挡,悄悄地将一只遗落在地的金簪收进了袖笼里。
苏禾撑着伞走出芳华铺的时候,还有一位大婶悄悄拉住了她的衣袖。
中年妇人将苏禾扯到了房檐下,状似关切地叮嘱她,得尽快给丽娘准备寿衣和棺椁,不然像她这种遇害惨死,又没有亲眷之人,待县衙里断完了案,可能就一张草席卷了扔进乱葬岗里去了。
苏禾认出来那妇人是寿财店的罗嫂子,她漠然不动地扯回自己的衣袖,冷冷地留下一句,“多谢告知。”便头也不回地走入大雨之中。
这个曾经车水马龙,馥郁飘香的地方,如今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。
苏禾走到桂溪坊的时候,远远地便看见言成蹊的小院,门外挂着两盏橙黄色的防风灯,门扉半开着。
暖融融的两团光晕,穿过沉沉蔼蔼的雨帘,倏地照进了苏禾的心里。
苏禾莫名觉得鼻头一酸,加快了脚步,朝着那盏灯小跑过去。
跑到门边的时候,苏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血水,雨水和泥点子糊了一身的裙摆,咬了咬唇,最后还是将身子藏在了门扉后头。
她探出个小脑袋朝门里望去,果然看见言成蹊坐在廊檐下,手边的梨花木小案上摆着一壶热茶,他又在和自己对弈。
“言公子。”
苏禾探出一个小脑袋,吸了吸鼻子,故作轻松地笑道。
“我的衣服都淋湿了,今天就不过来啦,你不要在外面坐太久,小心又着凉了。”
言成蹊手中执着一粒黑子,闻言抬头望向苏禾,如玉的容颜依旧从容平和。
隔着重重雨幕苏禾辨不清那双桃花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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